第四百四十七章(2/3)
白事儿了,早懂得这一道理:逝者靠生,老来靠子。
白事的排场,看活人的面子;老人的排场,看子女的面子。
这一家,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。
快到夜里十点,李三江让润生候过来给自己烧纸,他去坟头那里收东西。
到了坟地,拿出烟盒,正准备点根烟,瞧见主家老头儿趴在坟边,在小声说着话。
这是门关了装睡觉后,爬窗户偷偷跑出来的。
听到脚步声,主家老头儿坐起身,看见是李三江后,就又躺了回去。
李三江给对方递了根烟,老头儿接了。
主家老头:“老哥啊,我今儿个好累哦。
李三江笑呵呵地蹲下来:“你有福气哦。”
主家老头:“呵呵,早年确实觉得自己有福气得很,尾巴恨不得翘上天,这几年,是越来越烦李三江:“多小人美慕都来不及呢,。
主家老头:“所以说啊,孩子太有出息也不好,让自己也活得不安生。
李三江:“哈哈哈。
主家老头:“孩子很早就说要把我接走了,但我不想离了这儿,亲爹亲娘埋这儿,孩儿他娘也埋在这儿,我打小也生在这儿长在这儿,哪舍得走哦李三江:“确实,住一辈子了,临了谁舍得挪窝呢。
主家老头:“可是现在,不走不行了啊,我再继续佳下去,难保哪天就成了孩子的拖累,你是不晓得那帮人,咱跟老哥你说句心里话忒他妈的不要脸了!”
两个老人一起笑了。
主家老头:“我明)就走了,孩子派人来接我,要走了啊,不能让孩子因我稀里糊涂的,犯错误。”
李三江:“走了也挺好的,奔着儿子享福去了嘛。”
主家老头:“老哥,等我死了,还是得埋回家的,那边就是孩儿他娘的坟,到时候还是得请你来帮我主持,你这活儿千得体面,我很满意,李三江:“你可是比我小哦。
主家老头:“咱俩气色不同,我肯定活不过老哥你。”
李三江:“行行行,一句话,我要是走你后头,保证给你办得体体面面。”
主家老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纸,递给李三江,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。
“老哥,给你,别人死活跟我求,我都是不给的,也不能经我的手给。
李三江接过纸:“哎哟,那你可别给我。”
主家老头:“留着嘛,留个念想,真有事儿了,打这个电话。”
〝我哪有啥事儿。”李三江从兜里也掏出一张纸,这是烟盒纸,上面也写着一串号码,是李追远的,李三江将这张烟盒纸递给主家老头。
主家老头接了过来,疑惑道:“我也有事,打这个电话?”
李三江:“死了叫你孩子打这个电话,问问我死了没。
主家老头:“哈哈哈哈哈!”
李三江就是来收供桌的,上面有黄酒有茶干这些。
反正坟里的人已经享用过了,两个老人就靠在坟头上,喝起了小酒。
聊着聊着,就又聊到了今儿个这场斋事的起源。
主家老头:“我娘不是本地的,老家在云南,小时候兜兜转转的,来到咱这儿,跟了我爹,生了我,在这儿落了根,但她生前一直念叨着老家,说想回家看看。
可那时候,哪里有这个条件哦。
李三江:“是啊,云南大着哩,上次我家小远侯去过云南丽江,我在地图上找了很久。
主家老头:“我娘只记得她是玉溪的。
,李三江:“玉溪?我知道,好抽的。
,,主家老头:“老娘托梦给我,说我爹跟她在地下吵架了,以前活着的时候,看在我面子上,忍着没跟我爹一般见识。
现在我还没死,没去地下,我不在了,她就不惯着我爹了,就离家出走,要回自个儿娘家。
老娘除了小时候,就没再出过远门了,说是走到一半,盘缠用光了,我就想着赶紧做个祭,给她多烧点盘缠下去。
喉,要是能晓得老娘老家具体在哪儿就好了,我就能带着老娘的坟头土,去那里拜-拜李三江:“让你孩子帮忙找呗。”
主家老头:“为这事?这不是犯错误么?莫说我不好意思开这个口,就是开了,孩子也不会同意的,他主意正着呢。
这孩子,打小就有自己的想法,自个儿能管好自个儿的事。
该进学进学,该工作工作,一步一步自己走自己的,我和孩儿他娘压根没操什么心,李三江:“我也有这样的感受。
夜深了,也到点了。
两个老人一起将供桌收了收,离开了坟地。
到家时,主家老头指着空荡荡的灵堂道:“老哥,下次再见时,我就躺在那儿了。”
李三江指着旁边的桌子:“嗯,我就坐那儿念经。”
主家老头:“别光坐着,吃点花生米就个小酒,多砸吧砸吧嘴,也能让我闻个滋味儿。
李三江:“成成成,我到时候藏只烧鸡再带盘猪头肉,给你馋得从棺材里坐起来跟我要着吃。
分别后,李三江收拾好东西,就回去了。
山大爷没回西亭,今晚先睡李三江家。
到家时,瞧见林书友和谭文彬还在一楼看着电视。
李三江:“还没睡呐?”
谭文彬:“嗯,这电影看完了就睡。
李三江和山大爷上了楼。
山大爷打了个呵欠:“睡觉睡觉,困死了。”
李三江一脚给山大爷踹向淋浴房:“先冲个澡去,要不身上臭烘烘的,熏得我都没法睡!
逼着山大爷去洗澡后,李三江往自个儿屋里走,看见李追远还坐在外头藤椅上。
“小远候,这么晚了,你怎么还没睡啊?”
〝太爷,下午睡了午觉,这会儿睡不着。”
“〝哦。”李三江在旁边蹲下来,边抽着烟边和自家曾孙聊起今儿个发生的事。
以前孤家寡人时不觉得,自个儿的日子自个儿过,自从身边有了伢儿后,就老想着把平日里遇到的事儿存起来,好跟伢儿念叨念叨。
每每这个时候,李追远都会很认真地听着,毕竟,除了这个,他能回报太爷的,并不多。
李三江讲完后,笑着道:“小远侯啊,等哪天你出息大了,想把太爷我带走,你放心,太爷我绝无二话!
天大地大,咱家小远侯的事儿最大,哈哈!”
这时,洗完澡的山大爷走了过来,问道:“三江侯,那主家给你的纸条,你给你家小远侯了没?”
李三江不以为意道:“给什么给。”
山大爷:“你脑子发了昏?今儿个啥场面你没看到?那主家的儿子,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。
爾管他是一时兴起,还是人要离家了留个念想,反正这号码是他给你的,你家小远候以后万一有个什么难事儿,说不得这电话一打就解決了。
你没看戏文里演的么,咱们平头老百姓眼里天大的事儿,在上面人眼里,也就是随便挥挥手李三江:“我家小远侯哪用得着这个。
山大爷:“不是,你真不给啊,万一擦手里丢了咋办?到时候想打电话都没地儿找去李三江:“我家小远侯有的是电话打,是他自己不乐意打罢了。
山大爷:“呵,你就吹吧!”
李三江:“谁大半夜的跟你吹牛,你回屋睡你的去吧。
山大爷回了屋。
李三江又点了一根烟。
他没吹牛。
李维汉没见过自己那同辈的北边亲家,但他李三江见过啊。
上次小远侯带自己去京里旅游,自己可是跟小远候的北爷爷坐一起的。
李三江不晓得那位北爷爷到底有多大,但他能根据自己亲身经历估算出来。
毕竟当年,他是从东北一路入关往南,逃到了长江边;那位北爷爷是从东北一路撵着自己从入关往南,追到了长江边。
打电话求人,哪里有放着自家亲爷爷不打,打给外人的道理?
“房里没烟呐。
这时,山大爷又推开门出来了,从李三江口袋里掏出烟盒,顺带着把那张写着电话的纸落了出来。
山大爷眼疾手快,把纸一捡,塞到李追远手上,叮嘱道“小远候,快收好,快收好,有用的!”
李追远把这张纸放进自己口袋,微笑道:“山大爷,如果我能找到那位爷爷妈妈的老家,是不是用处就更大了?”
山大爷用夹着烟的手指着李追远,对李三江道:‘〝听听,听听!这才是大学生,脑子就是好使,哪像你,也不晓得你脑子里今儿个装的是什½!&"
李三江白了山大爷一眼。
山大爷更进一步,把今天斋事的对象,就是那位主家母亲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也念了出来。
李三江骂山大爷在这里发羊癫疯。
山大爷梗着脖子反驳:人要有梦想!
等两个老人都回屋休息后,李追远把那张纸在月光下摊开,看着上面的这串号码,道“我要溜须拍马,我要趋炎附勢,我要抓住机会往上爬,我要去玉溪。”
自言自语完毕。
李追远将这张纸折叠好,收起。
以前,自己要出门走江时,太爷会摸来奖券。
不过,自从上次摸奖现场死了人,且摸奖组织者自己也东窗事发被抓进去后,附近地界,已经很久没有再举行摸奖活动了。
太爷现在就算想摸,也没地儿可摸。
但这次,太爷给自己摸了个大的。
李追远抬起手,食指在身前一点。
一颗红点,留在了面前。
少年指尖国绕这红点转动,一道道红线被引出,形成一个复杂镇密的八卦平面。
李追远掌心向前一推。
平面凹陷,错位出一层层,似一座红色尖塔,塔身四周不断旋转,庄严神秘。
集安之行,让少年的精神意识强度发生质的变化,以前的秘术,现在能玩儿出更多花样。
不过,少年抬手一拍,将这红色的塔身驱散。
李追远察觉到了这次“奖券”强度上的明显变化。
按理说,下一浪对自己的难度不大,且里面还有着为秦柳两家报仇的私活儿,故而理论上,太爷的福运不该在这件事上,莫名加大发力才对。
但有些事可以创根究底,有些事去细细追究、非要弄个真切,就没意思了。
反正,太爷永远都不会害自己。
在这一基础上,自己再去计算太爷对自己每次的好,具体值多少“钱”,每笔“钱”的波动变化原因,真是吃饱了撑的,也不是个东西。
李追远站起身,他以及楼下的谭文彬、林书友都没睡,是在等着润生回来开会。
润生人在这里,象征着团结意义,这比润生的脑子更重要。
李追远看向东屋。
“啪!”
打了一记响指。
东屋卧房。
柳玉梅坐在床上,借着月光,正在绣着被子。
孙女的衣服,可以由她设计再请别人做,那是她真的来不及。
但这三床被子,必须得她一针一线亲手来绣。
想着那天李三江对自己竖起三根手指,说出嫁妆是“三床被子”的画面。
柳玉梅倒是没再继续介意李三江的那种“小家子气”,停针,抬头,看着周围的环境。
当初带着阿力阿婷佳到这里,只是为了蹭那么一点李三江的福运,好给自己的孙女治病。
哪里能想到,这住着住着,竟结成了亲家。
亲家这词,最早时专以用来皇亲国感之间的联姻。
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旁边睡着的阿璃睁开眼,坐起身。
柳玉梅:“有事?”
阿璃点了点头。
她要去开会了。
柳玉梅给阿璃导了件披风,帮她打开门,看着自己的孙女走向主屋。
一楼,灯火通明,似还在烧着纸。
柳玉梅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。
曾几何时,她最大的期望就是自己的孙女能稍微像一个正常人,至少拥有一定的自理能力而眼下,自己的孙女已经能正式参与走江了。
明明还只是一群年轻的孩子,这里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栋农家,但江湖接下来的风浪,却白这里而掀起。
柳玉梅走到供桌前,先点了三根香,随后坐下来,开始修补这供桌的禁制。
正常情况下,这供桌是实心的,但只要能解开其上禁制,里头的空间其实很大,存放的是近年来,自己收到的各路信笺、拜帕。
下午白己打牌时,小远说来搬豆奶,进了东屋。
这一待就是很久。
等自己牌局散场,回到屋里时,看见的是被完全破坏掉的供桌禁制,里面的各路信笺拜站也都有明显的被翻阅痕迹,很多一看署名自己都懒得拆的,也都被撕开阅览。
她曾警告过小远,刘姨的床下面藏着一个账册,有盅虫守护;自己这儿供桌里头藏着通信往来,有禁制防御。
这些,都不是小远该动心思的,擅自偷看,必付出代价。
现在,这孩子两样都看了。
柳玉梅开始修复禁制,而且将禁制继续提升,增加其破开难度,提升其反噬威力。
柳奶奶做这些时,毫无压力,反正她相信,以自己的阵法水平,再怎么努力发挥,都无法对少年造成什么实质性压力。
但面子上的事儿,她还是得做的,不做就要吐血。
一楼客厅。
大家围坐成一个圈。
一个燃着的火盆,摆在众人中间。
不仅是晚上天凉拿来取暖,也是在做着祭祀。
披着披风的阿璃,坐在少年身边。
而润生的身边,则摆着一张供桌,供桌上立着一幅酆都大帝的画像。
这是给阴萌团队参与感。
同时,也是给大帝一个旁听的机会。
大帝的听,肯定不是“窃”。
事实上,润生与阴萌的每次烧祭联络,走的都是对大帝的祭祀。
可以理解成,大帝就是二人中间的传呼台、转述者。
李追远开始讲述自己下一阶段的方案。
少年毫不忌讳地,把自己的私活儿,呈现在大帝面前。没必要藏着掖着,只要自己能干好本职,完成毀掉小地狱的目标,大帝不会介意自己趁机捞点儿额外好处。
这种摊开了明打,也能减少猜疑内耗,加深双方的政治互信。
还是老规矩,李追远讲述完毕后,谭文彬抓重点,给大家做第二轮详解。
林书友负责接话、应话,假装自己在认真思考。
他这个环节很重要,因为润生不带脑子,阿璃不说话,萌萌更是在地下,阿友得代表半数以上的伙伴积极参与。
等谭文彬讲述完后,李追远开口道:“都听明白了么?”
阿璃点头。
其余人:“明白!”
火盆中,飞出一缕灰烬,落在了地上,形成一个字。
这个字,肯定不是阴萌写的。
因力阴萌的字,比这个丑多了。
这个字是:【閱】
老田头最近的睡眠质量很差。
不是因为屋里一个房间里会传来的床板“嘎吱”声,事实上,对这个,他已经习惯了。
而是最近这些天,每晚睡着后,都会冷不丁地听到一记炸雷。
推开窗,外头没下雨,繁星闪耀。
等再睡过去,雷声再起。
昨儿个的雷,响得比往日多多了,还带着韵律,跟鼓点似的。
陈曦鸢:“早上好!”
老田头:“哎,早上好。”
陈曦鸢:“昨天您做的点心,真好吃。
老田头:“呵呵,那我今儿个再给你做?”
陈騰鸢:“好呀,昨儿个做太少了,没吃尽兴。”
老田头:“行行行,我这就去镇上买食材。
陈曦鸢走到坝子上,伸着懒腰深呼吸。
云海雷动,她最近领悟得越来越深了,这意味着,她的域除了过去的各种辅助作用外,还自带了攻击属性。
正常人的脑回路大概是别人进了自己的域中后,自己不用动,看着对方被雷劈;陈曦鸢想象中的画面是,自己手持笛子,一边砸一边白带雷霆效果。
反正,她觉得如果不能亲自撸起袖子上去干,就像是吃饭时面前没有主食。
前面药园里,阿璃正在采摘药材。
陈曦鸢跳下了坝子,跑过来,脚步在药园边止住。
这种特殊草药,就是采摘时也需要讲究技巧,她就算想帮忙也没这个本事。
“小妹妹,怎么就你一个人,小弟弟呢?”
阿璃看了她一眼,又看向远方,然后低头继续采摘。
“小弟弟出门了?”
阿璃点了点头。
“那你没跟着去么?
阿璃摇了摇头,又点了点头。
“他是去布置探路,你是在这里收集草药制作药丸做好补给,等着到时候再一起正式出发?
阿璃没再做回应。
老是点头摇头,挺累的。
陈曦鸢:“也是哦,算算日子,距离我的下一浪也不远了,也该提前规划规划,接接浪花了对陈曦鸢而言,她的浪花一向很准时。
不过,考虑到前有桃花林后有龙王门庭,这个特殊环境似乎不太适合正常的浪花进来,陈曦鸢打算去市区里碰碰运气。
她会教乐器,可以在市区里找个乐器培训班当个临时老师,不要工资的那种,等接到浪花后,直接去走江就是。
说接就接,陈曦鸢往外走去,打算去村口马路边找车。
“早啊!”
身后,传来林书友的声音。
陈曦鸢回头,看见林书友骑着一辆三轮车,后头绑着一个长长的板车,板车上装有香烛纸扎。
〝阿友,你这是要去哪里?”
“去市里,给白家寿衣店送货。
»“这活儿平时不该是能善负责的么?”
〝今儿个我去,我正好去找亮哥..…问几个学习上的问题。
〝那正好,你载我去。
〝没问题,上车!”
陈曦鸢坐了上车,过了会儿,她觉得林书友这车骑得好慢:“阿友,能快点么,我想上午就找到活儿,下午就接到浪花,晚上回来吃老田给我做的点心林书友:“载着纸扎呢,不方便骑太快。
,陈曦鸢:“我用域把纸扎包起来,林书友:“行1»陈曦鸢将域展开,将板车上的货包住。
林书友站起来,使劲蹬!白家寿衣店在南大街附近,乐器培训班在那里找也容易,林书友在南大街附近将陈曦鸢放了下来,自己再朝北骑了一段,来到白家寿衣店门口。
“咦?”
店铺旁的巷子里,白糯正躲在那儿抽着烟。
瞧见林书友来了,就猛吸一口,将烟头丢水沟里往这里走来。
小姑娘一边走一边喷着白烟,跟火车机车似的。
〝今天怎么是你来送货?”
“李大爷家不养闲骡。
〝我来帮你搬。”
白糯伸手去拿板车上的纸扎,刚一碰,就发出一声惨叫。
〝啊!”
她往后连退数步,手背上被烫出一道焦痕。
“你怎么样?我看看。”
“你这纸扎上,怎么带雷。
“这.…
”林书友思索了一下,想明白了,这大概是让陈曦鸢拿域当罩子用的残留。
‘好疼,姐姐,好疼,姐夫,我好疼!”
白糯哭哭啼啼地跑进铺子。
林书友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大孩子,有些不知所措。
白芷兰摸了摸白糯的脑袋,白糯很快就欢天喜地地跑开了。
紧接着,白芷兰走了出来,来到林书友面前,开口道:“她故意拿这当借口,说要抽烟止痛,我刚答应了,她开心得很呢,你莫要往心里去。
被薛亮亮接亲上岸后,白芷兰除了面对李追远,对其他人,就不再用尊称了。
不是拿大不尊敬了,而是晓得以薛亮亮和他们的关系,自己再表现得过于尊卑分明,反而让他们不舒服。
林书友舒了口气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薛亮亮走了出来,手里拿着大哥大,他刚刚在接电话。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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