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依旧没能从天道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‘回应’。
但尘星还是很快就调整好心态，恢复了往日那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。
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
“你不讨厌就好.”
越是在乎，就越要表现得不在乎。
虽然尘星很想把刚刚的‘坦白局’继续下去。
但她明白若她真的这么做了，那天道这个家伙十有八九会装作听不懂的模样，再次用别的话题岔开吧。
不过没有关系，她相信只要继续这样下去，这个装傻的‘木头’，总会有装不下去的那一天。
而她有足够的耐心，等到这一天的到来。
前提是，是某个碍事的绿头发家伙不要过早的出现。
不然的话，凭天道对那家伙的在意程度，自己做再多也是徒劳。
想到这，尘星心中做出了决定。
虽然这样的手段有些卑劣。
但战场上从来只有胜负，没有那么多的光明正大。
既然那个智械喵眼下还被蒙在鼓里，而天道也因为当前的情况，暂时无法把真实情况告知于她。
那她就必须抓紧这个天赐良机，努力维持好这个随时都会被戳破的‘泡沫’。
并争取在这个泡沫破碎之前，一举奠定胜局。
只是眼下时机未到，她还不能太早摊牌。
不然的话，这个她好不容易才抓住的‘影子’.说不定又要悄悄溜走了。
【第一浮空城·星轨回廊，星使协会总部】
【第一智械研究所】
“怎么了，尘星，为什么这么晚联系我？”
忙碌了一天的卡洛琳，一边把自己的思维连接到不远处的数据终端，一边脱下了身上的白色研究服，躺进了房间中的高级演算舱内。
而在数据终端的另外一边，尘星泡在蒸腾的浴缸里，回答了卡洛琳的问题。
“卡洛琳，你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，只是对方隐藏的很好，我若是想要彻底把他们挖出来，还需要再费一些功夫。”
“意料之中。”
卡洛琳的声音透过数据终端传来，高级演算舱内的营养液没过她精致的锁骨，并最终将她彻底覆盖。
“智慧种能在新联邦潜伏这么久，说明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个类似‘领袖’的存在。”
“所以不用急，慢慢查就好。”
“只要等我的‘灵境’完成，并在整个新联邦普及，一切就会变得简单许多了。”
“因为在那个灵魂被具象化的世界里，智慧种在现实中的伪装，毫无意义。”
卡洛琳的语气中没有半点人类的傲慢，有的只是大量数据分析后，绝对的理性。
可话虽如此，但卡洛琳开发灵境的目的，可不是为了抓什么‘智慧种’。
这不过是她顺带做的事情罢了。
而在简单的说完公事之后，数据终端那头的尘星突然冷不丁的说：“卡洛琳，你眼下还在寻找破解‘那个东西’的方法吗？”
尘星刻意避开了‘记忆封印’四个字，此乃两人经过多年摸索出的暗号，能短暂绕开卡洛琳智械人格里那个麻烦的‘记忆修正’机制，让其能在一定程度接近真相。
不治本，但却可以偶尔治治标。
“嗯，因为我总觉得那段被修改的记忆里，藏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，我必须找到他，也一定会找到他。”
“而灵境.就是我破解迷雾的关键钥匙。”
“是吗.”
尘星沉默片刻，随后岔开话题道：“卡洛琳，你卡在二级也有一段时间了，应该快突破了吧？”
伴随着量子演算舱的盖子关闭，卡洛琳的思维瞬间连接到了量子空间。
并直接在这里和远在蒸汽之都的尘星，继续她们没有结束的对话。
“快了，只要灵境的初步构造完成，剩下的部分就是基础设备的搭建，不需要我再过多操心。”
“那你是打算先试着用灵境突破‘那个东西’，还是等完成晋升后再进入灵境？”
虽然尘星在说这话时，努力不表现出异样。
但细心的卡洛琳依旧从她这话语中细微的语气差异，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。
“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？”
卡洛琳没有直接回答，反而抛出了疑问。
虽然现有情报，无法让卡洛琳推演出尘星这话语中的真实意图。
但出于对挚友的信任，她还是坦诚的给出了回答。
“我想先试试灵境的作用，毕竟我为了这一天.已经等了太久太久。”
听到这个答案，数据终端那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，以至于让卡洛琳差点以为是尘星的设备出现了问题。
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后，尘星的声音再次传来。
“但我记得总会长不是说过，越是强大的智械星使，其在量子空间内进行突破时，所面临的数据同化风险就越高。”
“以你的天赋，若是贸然尝试了灵境后再进行突破，我担心会出现一些无法预知的意外危险。”
“毕竟新的技术虽然代表着新的机遇，但同样也代表了新的风险，不是吗？”
尘星的话很冷静，也很符合逻辑。
作为彼此在协会里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，她会给出这样的劝告，合情合理。
可不知为何，卡洛琳总觉得今天的尘星有些古怪。
因为她的每一句话虽然都合乎逻辑，但却透着莫名的违和。
像是在藏着秘密的同时，又夹杂了些若有若无的愧疚。
可卡洛琳一向不喜欢对尚未证实的东西，妄下结论。
因此她索性点破道：“星，你是希望我先突破，对吗？”
深知卡洛琳无法‘欺骗’的尘星，眼下也是直接摊牌了。
“是的，因为我怕失去你这个朋友。”
虽然知道这不是尘星劝说自己的全部目的，但卡洛琳依旧能确定尘星这份话语中对自己的关心。
想到这，卡洛琳笑着说：“放心吧，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。”
“根据现有的情况来看，除非灵境的实验已经有了成熟且完备的成果，不然我是不会轻易冒险的。”
“而这个过程，少说也要半年左右才会有一个阶段性的结果。”
“半年吗”
尘星听到这个回答，思考片刻后说：“卡洛琳，虽然我知道作为天才智械的你，肯定已经预演过各种情况，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。”
“嗯，我会的。”
说完这些后，两人的对话就此结束。
可让人奇怪的是，往日每到夜晚都会在演算舱内进行数据推演的卡洛琳，今夜却是诡异的打开了演算舱，从中走出。
她拿起放在旁边的睡衣，穿在了自己长大后的胴体上，赤足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，俯瞰着下方灯火通明的星轨回廊。
明明没有任何数据支撑，也没有任何客观的现实依据。
但她很确定，就在刚刚和尘星聊完过后，她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安。
这种不安没有缘由，没有来头，可却真实存在。
以至于一向冷静的卡洛琳，竟在今夜有些分了心，以至于无法专注的投入到量子空间的演算中。
而在一阵思索过后，卡洛琳最终有了决断。
虽然相信直觉并不是她这个智械应该做的决定。
可这一次的她，却莫名的觉得自己应该相信直觉。
于是在犹豫片刻后，卡洛琳拿起了终端，她拨通的是另一个号码。
很快的，手中的数据终端，就响起了镜琉璃那标志性的活泼声音。
“喂，卡洛琳，怎么大半夜联系我，我这演唱会刚结束，正敷着面膜睡美容觉呢！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有些睡不着，所以想和你聊聊。”
“哦豁！”
镜琉璃兴奋的从床上翻身坐起。
动作之大，连带着那原本抱在怀里的幻梦枕，也被她一把丢到了旁边。
“说吧，你最值得信赖的人生导师·镜琉璃，在线为你服务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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